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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宗岱、葛蘭言、浦薛鳳——去年偶然收得的三本法文簽贈書

劉錚
2016-06-05 17:35
來源: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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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蘭言簽贈本

法國漢學家葛蘭言(Marcel Granet)在中國的聲名,遠不及同時代的伯希和來得響亮。雖有弟子李璜、楊堃代為鼓吹,但好像沒有發(fā)生多少效力。究其原由,恐怕首先是伯希和的考證路數與許多民國學者的取徑近似,而葛蘭言的社會學方法屬于“異方殊俗”,難獲共鳴;其次,葛蘭言的中文功底究竟略遜些,被江紹原等人一挖苦,遂樹不起權威的招牌了;此外,可能還有一個緣故,就是伯希和長袖善舞,早早便與羅振玉、王國維等老派耆宿互通有無,又能與傅斯年、陳寅恪、李濟之類新派學者頻繁互動,自然易獲中國學界全面接受。反觀葛蘭言,除了零星幾個弟子,簡直沒跟中國的學者打過交道、討論過問題,無怪乎影響也小得多了。

我倒一直留心葛蘭言的著作,以為他終歸是近代一位有個性的漢學家,但從沒想過居然能買到他的簽贈本。

葛蘭言的漢學名著《中國古代的舞蹈與傳說》(Danses et légendes de la Chine ancienne)出版于1926年。李璜曾加譯述,出版過一本小冊子,叫《古中國的跳舞與神秘故事》(1933),但實在太簡陋了些。在日本,則有明神洋的譯本。

我得到的這本巴黎印的《中國古代的舞蹈與傳說》上卷,是初版毛邊本,在書前的空白頁右上角上寫著:

à monseigneur Fabrègues

Evèque de Pékin

hommage respectueux de

Marcel Granet

(向北京主教

富成功閣下

致以敬意

葛蘭言)

受贈者富成功(Joseph-Sylvain-Marius Fabrègues)主教也是一位名人。據方力中《1697-1935年在華遣使會士列傳》,富成功1872年生于法國,1890年入修院,1896年晉鐸。同年10月1日抵上海,旋赴直隸北境代牧區(qū)(即北京教區(qū))作傳教士。1910年,任直隸中境代牧區(qū)(即保定教區(qū))首任宗座代牧,1923年被任命為直隸北境代牧區(qū)輔理主教,不久改稱北京代牧區(qū)宗座代牧。1928年,赴羅馬途中,在鄂木斯克附近去世。

葛蘭言曾于1911年至1913年到中國北方做研究。他在中國為時頗短,對照富成功的履歷,或許在富成功當保定主教期間,他們有過接觸。

《中國古代的舞蹈與傳說》是1926年出版的,而富成功1928年就去世了,顯然,書剛出來,葛蘭言就給主教寄贈了一部。不過,這部毛邊書,只開頭的幾頁裁開了,后面還保持著原樣,大概主教對中國古代的事情興趣終究有限,才讀幾頁就放下了。

關于葛蘭言在中國期間的經歷,我只讀到過巴斯蒂(Marianne Bastid-Bruguière)女士寫的一篇《葛蘭言眼中的北京“壬子兵變”》(法文,2007),文章的主體部分是葛蘭言寫給法國友人詳述1912年曹錕發(fā)動兵變后北京狀況的一封信?,F在的這部簽贈本雖談不上有多大價值,卻也可以借此窺見葛蘭言生平交游的一鱗半爪。

浦薛鳳批注本

二十世紀初,美國的出版公司尚多印行法文書,通常是名家名作,往往附有英文注釋,并加索引,頗便初學。因此,我看見網上有一本牛津大學出版社紐約分社1914年出版的《波斯人信札》選注本,就以廉值購下了。書前的空白頁上有用紅色鋼筆水寫下的英文題署,起初,亦未留意是何人所寫。

說來也巧,沒多久,就陸續(xù)讀到周運兄在《南方都市報》上發(fā)表的兩篇文章《威廉·詹姆斯的兩冊藏書》(2015年9月20日刊)、《浦薛鳳的外文藏書》(2015年10月18日刊),介紹的是他在國家圖書館館藏中發(fā)現的十幾種浦薛鳳舊藏西文書。周運兄在文章中指出,浦薛鳳的英文名是Dison Hsueh-Feng Poe,其中Dison源自浦薛鳳的字“逖生”。那天我隨手拿起這本《波斯人信札》,對著英文題署稍加端詳——啊,這不寫的正是Dison Hsueh-Feng Poe嗎!

《波斯人信札》扉頁上的浦薛鳳簽名,“法意”系妄人誤題

除了英文簽名,那頁還寫了“June 1st, 1924, harvard(1924年6月1日于哈佛)”的字樣。周運兄第一篇文章中介紹的威廉·詹姆斯兩冊舊藏,是浦薛鳳1924年3月在私人售賣會上買的,時間上比這本《波斯人信札》稍早些。浦薛鳳從美國翰墨林大學(Hamline University)畢業(yè)后,1923年8月下旬入哈佛大學,1925年獲碩士學位??磥硭诠鹳彆簧伲⑽?、法文、德文的都有。

浦薛鳳不僅買了這本書,也確實讀了這本書。書上從141頁到158頁,也就是《波斯人信札》第九十四至第一百零二封信(不含第九十六封,因該書為選本)這部分,寫了許多批注。當時,浦薛鳳的法文程度似不甚高,多數批注是用英文注法文生詞的意思,有些蠻簡單的詞也注了。不過,有兩處是用中文寫下的批語。

《波斯人信札》第九十九封信里寫道:“生活習慣方式也和時裝一樣:法國人按照國王的世代,變換風俗習慣。君主甚至可能使全國變得莊重和嚴肅,如果他在這方面下功夫。王上的心性特征直接影響宮廷,宮廷又影響都城,都城又影響外省?!保_大岡譯文,稍有改動)浦薛鳳在后面一句上畫了線,旁邊加批:“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币馑际沁@個意思,唯褒貶輕重略有不同。

第二條批語是關于第一百零二封信的。波斯來的郁斯貝克說,歐洲“數不清的小國”,有些小國國君“治下的子民,還不及我們光榮的蘇丹們的后宮佳麗多”(羅大岡譯文,稍有改動)。浦薛鳳的批語是“語妙解頤”四個字。

浦薛鳳回國后任清華大學政治系教授兼系主任,后來寫過一部《西洋近代政治思潮》,影響很大。其中關于孟德斯鳩的章節(jié),引了《波斯人信札》中的內容,所據的版本卻不是這一選本,而是全集。想是后來又發(fā)憤用功,攻下名著。

這本舊書后面夾了張上海外文書店的發(fā)票,日期是1964年12月28日。1949年,浦薛鳳即往臺灣,1964年這個時候,他已離開臺灣,移居美國兩年了。書當是他離開大陸時留下的,而從發(fā)票可知,書早就散出了。

題字頁上,不知哪個妄人用藍色圓珠筆寫了“孟德斯鳩 法意”幾個字,令人悶損。

梁宗岱簽贈本

1986年廣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梁宗岱譯《浮士德》,是我少年時讀過的書。也許因為讀慣了,現在仍覺得譯筆比郭、董、錢、劉諸本好。該書據遺稿整理,面世已在梁宗岱身后三年。梁宗岱選譯的《浮士德》正式發(fā)表,恐怕是在《宇宙風》雜志1946年11月15日號。至于零星的摘譯,就更早了,至少可以上溯至譯詩集《一切的峰頂》(1937)。

梁宗岱青年時期即嗜讀《浮士德》。上世紀三十年代,邵洵美在《儒林新史》中曾對1926年在巴黎留學的梁宗岱有過一番刻畫:

我不記得,梁宗岱是不是老謝(謝壽康)介紹認識的。有幾個朋友都叫他“青年會詩人”,因為他每天要做健身體操。他的兩只臂膀,要是彎轉了用一用勁,我們便可以看得出他的肌肉。他住在巴黎近鄉(xiāng)一個工人家里,天天都讀著歌德的《浮士德》,他說他是用法文的譯本對照了德文原文讀的;德文原文里有幾行他可以很響亮地讀出來。

不知當時梁宗岱用的法文譯本是哪一種。我倒買到一冊《浮士德》法譯本,是梁宗岱題贈給別人的。

此書出版于1927年1月,為巴黎所印,Scripta Manent(字永)叢書之一種,用的是奈瓦爾(Gérard de Nerval)的譯文。奈瓦爾的散文體譯本初版于1828年,據說歌德本人讀了都贊好,令他聲名鵲起。名譯自然版本也多,或許梁宗岱此前就參考過。這一版是插圖本,但我覺得木版畫未免拙劣,亦有編號,為2033號,乃兩千五百冊普通本之一。

題贈是用法文寫的,簽名Liang Tsong Tai(梁宗岱),日期寫的是1933年9月。梁宗岱1931年年底返國,隨即當上了北京大學法文系主任兼教授。1933年,他三十歲,正是風頭最健之時——次年8月,他為了避丑聞,就攜沉櫻赴日了,此后雖在南開、復旦等校當教授,畢竟不如北大時風光。

梁先生的筆跡我不熟悉,受贈者的名字拿不大準,似為Ai Fun二字。當年梁宗岱交游廣、學生多,要查考其究為何人有些困難。劉志俠、盧嵐以西洋專業(yè)傳記的方式寫了一部《青年梁宗岱》(2014),精密極了,不過只寫到1931年梁宗岱返國之際即收筆,要是他們續(xù)寫梁傳,說不定可以找到這位受贈者的線索。想來梁宗岱是將自己認可的譯本贈給友人或弟子了。

近年來,梁宗岱的書札、簽贈本,在拍賣會上、網絡書店里偶有出現,不過時間上均晚于這一本,而且都是用中文寫的。這也許算是這本不起眼的小書的特別之處了。

事實上,假若梁宗岱在這本《浮士德》上寫的題辭是中文,那這本書就輪不到我買了。上面提到的這三本書,得自三處,而賣主皆未以名人簽贈、批注為招徠,西文字跡不易辨識恐怕是主要原因,也正賴此,價都不甚昂。本來嘛,那冊浦薛鳳舊藏,我買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一位批的,何況店主呢?未以名人簽贈、批注為招徠,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基本排除了“贗鼎”的可能。造假者費九牛二虎之力,無非為賣個善價,照常理,不會再當普通書賣了。其實,說起來,像葛蘭言、梁宗岱這類熟極而流的法文筆跡,國內能仿得出來的人怕也沒有幾個了。

《澹生堂藏書約》里講:“物聚于所好,奇書秘本,多從精神注向者得之?!蔽胰ツ甑玫降姆ㄎ臅簧?,其中十七世紀、十八世紀、十九世紀的古籍都有,而較有意思的卻是這三種晚近些的簽贈、批注本。此雖遠遠談不上是“奇書秘本”,但若不是整日價將眼睛盯在上面不住諦視,怕也就湮沒在書叢中了。物固聚于所好,而好之者似乎也無形中有了一種道德責任,須令故紙后的故事得以稍稍揭出?,F在,我感覺自己多少盡了一點義務,對這些書有個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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