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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疫情漸漸平復時，

一條采訪了在房車上住了3年的哈利與荷包蛋，

這對主動離開大廠的情侶，

退掉租來的房子，帶著車輪上12㎡的“家”流浪。

報道發(fā)出后，

引來全網(wǎng)數(shù)百萬人關注。

今年3月，我們又與這對情侶聊了聊近況：

他們正和近30個遠程辦公、自主創(chuàng)業(yè)的鄰居

一起暫歇于浙江山中，

過著可持續(xù)、更有安全感，

但也不乏柴米油鹽與焦慮的生活。

哈利與荷包蛋及他們的初代自住房車

同在3月中旬，因為小區(qū)被封，

在上海生活的重慶小伙科維良

租了一輛房車，打算就此度過隔離期，

沒想到上了熱搜。

上海的封控延長了車輪上的日子，

他將這段生活比喻為“眾人圍觀的街頭雜技”。

受訪者之一科維良，開著租來的房車，在上海滴水湖邊

受訪者之一yoyo的房車

此外，我們還找到了熟悉戶外文化、

專注于vanlife的海歸青年，

以及在新疆踐行房車旅居的母女。

為什么人們要住進5～10㎡的車上？

房車生活等于辭職、游世界、

不接地氣的灑脫嗎？

聽聽這些游牧者的說法。

編輯 徐瑩 責編 Tango

受訪者之一Eric的房車

這是哈里與荷包蛋住在房車上的第五年。

2020年疫情剛平復一些時，“一條”來到廣州，走近了這對情侶的，他們離開大廠，身心向往哪里，就啟程出發(fā)。食、住、行，大多依賴一輛內(nèi)部空間12㎡的房車，那就是家。

荷包蛋在自己的房車上

結束了在大理的短居和一番“流浪”后，去年，他們開往安吉，住進了一個數(shù)字游民社區(qū)。

鄰居里，有與南美洲遠程工作的yeye，作家老許，移動咖啡館主理人Fenny，前書店老板阿德，以及一眾程序員、設計師、插畫師、翻譯、視頻制作人、民宿經(jīng)營者、電商從業(yè)者、小型創(chuàng)業(yè)公司老板……

二人曾在大理短居，融入當?shù)厣鐓^(qū)

荷包蛋說，小伙伴們自主經(jīng)營，自由職業(yè)，遠程工作，按照自己的生物鐘，享受充分的時差自由。

“人們一般覺得，鄉(xiāng)村的工作機會遠不如城市多?？梢咔閬砹耍ぷ鞣绞胶唾Y源流向被部分重構，更多人接受線上會議、課程、混合辦公。無論在哪兒，物流和交通都越來越發(fā)達了，做一個‘游民’，也可能維持收入和生活品質?！?/p>

在浙江莫干山、安吉的“游牧社區(qū)”

2020年接受采訪時，荷包蛋算了筆賬，兩人精簡物欲，月花3000元左右，比朝九晚五時低了不少。

現(xiàn)在，距他們生活的地方2公里外，有一個小鎮(zhèn)，餐廳、超市、奶茶、蛋糕都不缺，“自己不做飯的時候，也可以去鎮(zhèn)上吃些平民美食，有時夜里也會一時興起，和幾個小伙伴開車去吃一頓午夜海底撈，但總體的生活成本還是很低的。”

“數(shù)字游民”的辦公視野

在山頂看夕陽

數(shù)字游民中有一種‘地理套利’的說法，就是賺著和北上廣深差不多的錢，在低成本的鄉(xiāng)村里生活。哈里和荷包蛋現(xiàn)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幫向往房車生活的人實現(xiàn)理想。

走南闖北這些年，他們一路不斷升級自住房車，逐步完善了能滿足吃喝拉撒洗漱需求、可合法上路、水電系統(tǒng)使用符合本土國情、行駛舒適少震動的房車，又忙不迭得延伸出新車型松木系列，并使它們適應不同游牧者的需求。

房車布局、兩款松木VAN的水電容量和“戶型圖”

為潛水愛好者改造的松木Van（B版），拉開后門，進入淋浴間

灶臺從后門拓展開來

鋪床的荷包蛋，這是適合親子家庭使用的松木Van（A版）

“也許是因為疫情吧，這兩年找我們改車的人，多多少少都在重新思考自己的將來和人生的方向。”

一對重慶的車主，對美食有強烈的探索欲，但是內(nèi)心潔癖又社恐，需要一輛充當交通工具與“安全屋”的房車。因此整車的色調(diào)都很暗，角落里綴一盞燈，是包覆下的溫暖。拿到車后，他們常常將車停在老城區(qū)的路邊車位上，觀察人來人往中的日常。

委托車主之一tutu的“家”

有車主將琴搬上了房車

一對北京的車主，曾經(jīng)在澳大利亞過著“無依之地”一般的生活，打過各種各樣的工，雖然收入不算太高，但對物質的需求也低，加上理財有道，還是有積蓄，過得并不拮據(jù)。

他們拜訪哈利與荷包蛋時，只拖了一個24寸行李箱，里面裝著所有家當?！氨本┕媚飶男≡诖箅s院里長大，搬進只有5平米生活空間的車里時，對大小表現(xiàn)出超乎意料的驚喜，她說這是真正屬于她的第一個家?！?/p>

3月10日，哈利和荷包蛋又向一對車主交付了一輛改造一新的房車。車主從上海來，待回程時，疫情加緊，干脆住在車上，繼續(xù)做去年底剛開始的副業(yè)：寵物用品電商?，F(xiàn)在，他們每天帶著幾臺手機坐在田邊，協(xié)調(diào)貨源、做客服，閑來和鄰居們打打球。

車輪上的咖啡館

車輪上的書店

荷包蛋和哈里嘗試改變的，也許正是中國人骨子里的安土重遷。她說， “我們的安全感，并不通過房子來獲取。我們尋求別的方式，可能是安身立命的技能、適應環(huán)境的能力，或者經(jīng)營一門小事業(yè)的定力?！?/p>

現(xiàn)下，疫情還未平息，但對山里的影響不大。下午，兩人一般在改造車間忙碌，晚上則處理案頭工作，寫文章、出方案、剪視頻、畫設計稿、和車主溝通，還常常帶上領養(yǎng)的狗狗，加入鄰居們的“共享辦公空間”，一起干活。

工作中

改裝中

雖然生活在鄉(xiāng)村的房車上，但和城市里相比，他們反而更能享受社交。從前在自媒體上，常常能刷到很多閃閃發(fā)光的人，但那只是表象，反而會引起人們的焦慮?！熬€下熟人社區(qū)的魅力在于，人們很難偽裝、夸大自己，每個人的生存邏輯都是可以被觀察的，經(jīng)驗都是可以被驗證的。人與人之間，可以彼此相信?！焙砂罢f。

互聯(lián)網(wǎng)上有不少房車博主，用著千篇一律“辭職”“環(huán)游世界”等標簽，房車生活的自由與美好被無限放大，荷包蛋為此擔憂，她甚至接到過博主的求助：窗外的景色好匱乏，前路也好迷茫。

因為體驗過摸索的艱辛，她知道，理想的生活是不能被“演”出來的，邊旅行邊做博主邊賺錢的模式其實很難“可持續(xù)”。

云南山間

廣西南寧市集

荷包蛋提起，意大利北部小鎮(zhèn)的鄉(xiāng)村里，就有一些很著名的汽車手工定制品牌，一直保持著小規(guī)模、工匠般的生產(chǎn)模式。這正是他們嘗試的方向，住在離自然更近的地方，將傳統(tǒng)城市那兩點一線的工業(yè)化生活方式，轉變成生產(chǎn)和生活一體化。

“每天都活在自己的作品里，更激發(fā)出創(chuàng)意和專注力?！?/p>

不管在哪里長久停留，他們每年都會另給自己2個月左右的假期，換個地方生活，或干脆分開旅行。去年，哈利去了新疆，沿著塔里木河一直開，在一處隱蔽的湖泊邊找到一戶養(yǎng)蟹人，竟吃到了十分便宜、比陽澄湖大閘蟹更加驚艷的蟹。

“比過去更好的是，我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可持續(xù)’了，既能把愛好當事業(yè)來經(jīng)營，有穩(wěn)定收入，又能‘游手好閑’?！?/p>

1、一輛能合法上路的房車，有哪些改裝注意事項？

荷包蛋：國內(nèi)的法規(guī)目前只有改變車身顏色、輪轂、行李架是可以備案的（行李架現(xiàn)在在一定高度范圍內(nèi)已經(jīng)不需要備案了）。不要輕易嘗試把一輛普通車輛拆了進行改裝，后續(xù)年檢或者被勒令整改時，可能會付出更多的成本。通過看視頻來“學習”房車改造，也是比較危險的，不要在沒有接受專業(yè)指導和防護的前提下去嘗試做木工。此外，很多改裝視頻里，第一篇就會拍貼隔音止震材料，事實上，止震材料的用法并不是給全車貼皮上全都貼的滿滿的，但是大多數(shù)去拍自改的人都不會去理解貼這個東西的原理，就是完全照葫蘆畫瓢的去做了，如果第一個去做的人都不專業(yè)，那之后每個去“學習”的人都會陷入這個奇怪的循環(huán)里。

2、什么樣的人適合體驗房車生活？

荷包蛋：有積蓄、一技之長的人，哪怕在路上，也能持續(xù)獲得收入。

3、在國內(nèi)房車旅居，要知曉、適應哪些大環(huán)境？

荷包蛋：國外的房車大多不考慮在脫離營地下的使用，然而國內(nèi)的營地數(shù)量少、價格貴，這導致大多數(shù)真正使用房車的人是不愿意進營地的。所以我們所做的設計實際上是綜合性的解決技術、美觀、生活狀態(tài)、本土環(huán)境、法規(guī)、售后檢修這些問題，讓房車能夠適應在各種地區(qū)的使用。

大概3月17日左右，一則消息登上了微博熱搜，“上海小伙小區(qū)被封14天，租房車過夜”。

3月29日，這位仍住在房車上的小伙科維良發(fā)了條朋友圈：“把本來無精打采的隔離生活，過成一段眾人圍觀的街頭雜技。故事還沒完，核酸還在天天做，我只是有點想回家了?！?/p>

3月底，科維良將房車暫停在上海滴水湖邊

故事開始于3月13日晚，科維良回到小區(qū)門口才發(fā)現(xiàn)，里面被封了，只進不出。他想，“既然可以回去，也可以不回去，我選擇不回”。

住了2晚酒店后，他決定租一輛房車。雖然過去從沒在房車上過夜，但科維良帶領著一支小型內(nèi)容制作團隊“凹凸大牌”，專門拍攝與汽車相關的探索、出行視頻，在工作中接觸過房車。

去年，科維良還到英國出差近半年，原本只計劃待3個多月，卻在回國前發(fā)現(xiàn)，染上了新冠。這期間，他從一位英國朋友那了解到，當初倫敦實行防疫限制措施時，好些人租住在運河的船上，城市“停擺”多久，便在船上待了多久，“挺有意思的?！?/p>

3月，科維良開著房車，穿行在日漸悄寂的上海

3月16日，科維良拿到了一輛能住下一家三口的房車，洗浴、做飯的硬件設備都齊全。因為經(jīng)常出差的緣故，他在辦公室存了些洗漱用品和衣物，臨時將這些東西歸攏到一起，足夠日常生活。

白天照常上班，車就停在辦公室樓下。等到晚間收工，下樓走兩步，就“回家”了。剛入住時，很多朋友關心他的生存狀況。幾位同事專門帶上吃的喝的來拜訪，祝賀“喬遷”。

剛開始，“新居”就停在辦公室樓下

熱鬧之外，他很注重“流程正義”。在外漂泊時，堅持每天自費核酸，“我的小區(qū)被封控14天，雖然我沒有居家，但是絕不給社會添麻煩，每個環(huán)節(jié)都要符合防疫部門的相關規(guī)定?！?/p>

再往后，居家的人越來越多，辦公樓也封閉了?？凭S良在工作之余，幫幾位待在家里又一時買不到菜的朋友們送物資。其實，他也有自己的麻煩，雖然住在看似移動自如的交通工具上，但停車和水電補給是大問題。

這輛房車高3.3米，超出上海多數(shù)地下車庫的限高，只能停地面。上路后倒是比較自由，除了部分隧道，其他地方基本都能去。

充電不難，車身有國標慢充的轉接口以及插頭。此外，這輛車是油電混動的，開車時能充電，一兩小時就充滿了。科維良沒有鍋碗瓢盆，不用電爐，日常點外賣，沒有做飯的需求，因此電充滿后，可以撐三五天。

房車上的日子

比較難的，是補水。這輛房車配三個水箱，清水箱供做飯、飲用，灰水箱供洗漱，黑水箱供如廁，共150升。但洗一次澡，水箱就要見底，所以科維良得每天為房車裝水。“國外用房車的人比較多，所以水龍頭粗細和轉接口尺寸都比較統(tǒng)一，但國內(nèi)，哪怕是房車營地，很多規(guī)格是不相匹配的，有些麻煩?！?/p>

持續(xù)關注水電存量

過了幾天找水、找停車位的日子后，他從朋友那知道，滴水湖附近有個尚未營業(yè)的房車營地。3月23日，到營地后，最棘手的問題得以解決。

空曠的滴水湖邊沒什么人，但能點到外賣，核酸檢測點也對外開放。工作之外的時間，科維良看書，或望著湖面發(fā)一會呆。雖然在下雨的清晨，他仍舊會被雨點打在天窗的聲音吵醒，但日子總算平靜了下來。

平靜的生活沒有持續(xù)幾天。當他得知劃江封控的消息時，不僅已經(jīng)無法待在房車營地，也來不及還車、再回到浦西的家里。這時，最難解決的問題變成了怎么吃飯：沒有外賣，也沒有鍋碗瓢盆。

整整一周，靠方便面打發(fā)后，科維良在朋友的指引下，去到城市郊區(qū)的村子暫避，每天和村民一起做核酸，也依賴當?shù)剞r(nóng)家解決日常飲食和房車的補水充電?？臻e時，他繼續(xù)用鏡頭記錄農(nóng)事勞作與春江水暖。

“春江水暖鴨先知”

在房車上住了三周左右之后，四月上旬，科維良結束了“游牧”，將車?？吭谝惶幾饨椟c門前，借住到了朋友那，“房車上待得疲了，現(xiàn)在至少能吃得好一點”。

他在網(wǎng)絡上分享了這段經(jīng)歷，收到一些質疑。后悔選擇房車來自我隔離嗎？我們問?！安缓蠡冢m然很折騰，但的確是難得的體驗。好像從疫情開始，我就經(jīng)常處于‘逆行’狀態(tài)?！?/p>

2020年2月，武漢的疫情相當兇險時，科維良曾經(jīng)作為志愿者，從上海開車到武漢，為方艙醫(yī)院運送了一批物資。他的想法是，如果有機會做些什么，那就應該站出來，去做。

“有網(wǎng)友說我是不安定分子，但3月底、4月初，我在路上遇到的每一位執(zhí)法人員，在了解情況、看到我的核酸報告后，都沒有為難我。我沒有和提出質疑的網(wǎng)友爭辯太多，畢竟，我已經(jīng)多擁抱了一小段上海的春天。”

20年2月，準備往武漢運送物資

今年年初，科維良的團隊接下了一些海外拍攝的項目，因此不論在房車上，還是朋友家里，他都和伙伴們保持著遠程工作狀態(tài)。他感到的確幸運，有這些項目撐著，團隊不至于停工，還有收入。

藍天下的”雪山“

住在房車上時，有一天，他將天窗下的被子，堆疊成了雪山的形狀，自己退后幾步，想象正身處于真正廣袤的自然里。

那大概是他三周以來，離房車生活的本義，最接近的一刻。

yoyo鏡頭下的房車生活，就像《小森林》里的畫面：盛夏或隆冬，起伏的麥田邊或紛飛的雪景下，扎著丸子頭的女兒小汐，或讀書或看風景或擺弄娃娃……

開著房車，去看新疆的春秋冬夏

這輛房車是yoyo親自參與改造的，她的動手能力向來很強。十多年前，看到一張Blythe娃娃的圖片，就被大頭大眼的萌態(tài)迷住了，于是收集一切信息，沉迷于給娃娃制作各種小衣服、小配飾，然后拍下好看的照片。

久而久之，她就成了專職的娃衣設計師，搗鼓衣服，也琢磨微縮家具場景。女兒小汐今年8歲，和媽媽的喜好異常一致，也喜歡擺弄娃娃。

此外，住在烏魯木齊的一家三口也喜歡家鄉(xiāng)的好山好水，愛旅游、露營、戶外。新疆地廣人稀，有一輛房車作為戶外旅行的交通工具，會更方便。

去年夏天，yoyo花了半年時間研究各類房車、逛車展，無奈對成品房車的布局都不甚滿意，最終決定自己改裝。

和先生、女兒出行，對空間大小的要求相對不高。于是她挑選了一輛車型稍小、通過性更好的大通V90，長軸高頂。改裝用去2個月，硬朗的車變成了溫暖的小木屋。

全車窗戶很多，能讓三人在任何角度都看到風景。廚房和床占據(jù)了較多的空間，小汐既能幫媽媽下廚，也喜歡坐在床上，望著一片青綠或雪白發(fā)呆。

yoyo說，買車及改裝的費用大概在24萬左右，“因為是第一次改裝，不完美的地方還有很多，但在使用過程中，房車被慢慢完善著?！?/p>

小汐要上學，一家人只能在假期出行，也因為疫情，無法去太遠的地方。

可每一次出發(fā)，對小汐來說，都是一次最好的自然教育。在風景秀麗的江布拉克，全家每天在不同的地方醒來，起床就爬山、采蘑菇，同牧民一起放羊、擠奶。

在麥田初長成的農(nóng)場，小汐望一會天邊如同動漫場景里的白云，回頭給媽媽拍照。

初夏山間，小女孩穿著雨鞋踏進溪水里，玩得不亦樂乎；有時和小伙伴一起出行，媽媽在樹下搭好帳篷，女孩們躺在吊床里，邊看書邊嬉鬧……

小汐很享受房車生活，因為路途開心，日常的小小不便，都不再是問題。

“女兒非常喜歡和大自然親密接觸，在野外認識了許多動物和植物。趁她現(xiàn)在功課不多，盡量多往青山綠水里走一走。而我，也從這些閃著光的場景里，獲得了靈感。娃衣設計，本來就是需要想象力和童心的事情，工作時寬心，效果才好?！?/p>

女兒還從房車旅行里鍛煉了收納等動手能力。“車內(nèi)空間較小，拿取物品歸位很重要，她現(xiàn)在做的很好，能整理物品。路上遇見什么突發(fā)狀況，比如路況不好了，或是遇上了限高桿得繞遠路，她也愿意積極地想辦法，一起解決問題。”

出發(fā)前的準備工作并不繁雜，車里的大部分物品都是放置好的，只要充足電、加滿水、備好食材，就能踏上旅途。為了營養(yǎng)均衡，yoyo會備些半成品食物，并提前設計好食譜。

夜晚，全家一起看電影，有時會邀請鄰近的牧民家的小朋友，大家在星幕四垂中，一起邁入另一場夢境。

2018年，在美國開始一個工作項目前，Eric和朋友Ian開著一輛露營車（camper van），游遍了俄勒岡州的城市與荒野，那是他們的第一次“房車旅行”。其后每年，他們都要勻出一個月上路。

“對我來講，開著露營車出發(fā)，不是把日常的重心都放在車輪上，而是一種親近自然的戶外休閑方式（vanlife）?！盓ric說。

開著露營車，看城市與郊野

疫情前，Eric和Ian常帶團去美國“火人節(jié)”，

開幕前的間歇是他們的固定輪上旅居時段

對于那些覺得房車就是“炫富”的人們，Eric會耐心地做科普：“房車包括4個基礎類型，講究豪華的A級車，特種用途的C級車，以越野為特色的拖掛式房車，但我們所關注的露營車，還是屬于絕大部分人所討論的、接近普通人生活的B級房車。”

在路上，露營車并不算顯眼

所以當被問到擁有B級房車有多難時，他答得干脆：“不難呀，連車加改裝，花費在25萬～40萬。所有的前提，就在于有一輛車，現(xiàn)在很多人都有一輛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車身的THE ALFA是二人工作室的名稱，

車是工具，戶外是目的

但他也很明白，作為一種有“舶來”色彩的生活方式，國內(nèi)很多人對露營車還非常陌生。Eric也是在不斷地摸索中才慢慢了解：

“我們所探究的露營車，和戶外生活、運動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如果說戶外在美國延續(xù)了5代，那么在日本則是3代左右，而我們就是中國的第0代，之所以不是第一代，因為你想想，滑雪、攀巖、登山，我們少有人是向父親、哥哥學習，而是向教練學習，我們是探索的一代?！?/p>

Eric是戶外運動愛好者

慢慢摸索的過程中，Eric和Ian決定在國內(nèi)從動手改裝普通的露營車開始，向人們解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2020年疫情后，流動阻滯，他們更加一心撲在改裝上，一邊將小小的改裝車廠設在北京郊外，一邊做一份全職工作，來養(yǎng)活自己的愛好。

目前，找Eric做改裝的車主，主要是兩類人，其一是將露營車看作一種文化的玩家，他們會討論改裝技術；第二類則僅僅把車作為旅行工具，尤其是疫情期間，帶著孩子出去，更安全，也少了些隔離的風險。

Eric與Ian改造的露營車都要經(jīng)過繪圖、建模的過程

Eric、Ian 改造的露營車及它們的車主

“和日本類似，我們中國人的露營車邏輯，不是開到戶外去做運動，而是在郊外、鄉(xiāng)村有個家，能夠解決在城里不能解決的問題。”

但Eric希望，露營車能夠讓人獲得更多“戶外的力量”。他向我們介紹，國家公園這種讓人們親近荒野的去處，是美國的發(fā)明，而閑來到自然里去，是他們建立文化自信的一種途徑，自然，就是他們的“教堂”，那里的人們也形成了一種戶外觀，不定期地到戶外，獲得療愈也好，發(fā)泄多余的精力也好，總得找些事情做，滑板、攀巖、沖浪，這些運動慢慢成型，回頭想想，也不過50多年。

在路上

“我在國外讀書、工作，然后旅行，剛開始，對所有的事情好奇，后來就希望去人跡罕至的地方，冰島甚至南極。”對Eric來說，露營車并不是另一個“家”，而是一種親密接觸戶外的方式。

在很多年前的一篇文章里，Eric將人分為兩種屬性：農(nóng)夫和水手，農(nóng)夫循規(guī)蹈矩，水手更浪漫。后來，他有機會在遠洋船上待過一陣，才發(fā)現(xiàn)交通工具不同，人的視角大相徑庭。

Eric鏡頭下的南極

“交通工具無比重要，開著露營車進入自然，人可能會更加自信，也如水手般浪漫。當然我現(xiàn)在知道，水手的生活也沒有那么浪漫，但它的確對應著穩(wěn)定的日常之外，那更豐富的選擇?！?/p>

1、到底什么是房車？

Eric：房車下有A、B、C、拖掛式四種車型，如果說A型是五星級酒店，那么C型是經(jīng)濟型連鎖酒店，B型是民宿，更注重個性化?？雌饋砗兔姘囶愃频腂型房車，也叫露營車，它背后的生活方式，就是我們常聽到的Vanlife。

2、什么樣的人適合體驗房車生活？

Eric：首先，有非常清晰的自我認知，知道自己在什么樣的空間里最舒適，也知道開著房車出去要干什么，畢竟在5～10㎡的空間里，人必須對生活做出取舍。其次要有一定的戶外技能，如果你希望所有的東西都是買來的、現(xiàn)成的，那很可能不會獲得很好的體驗。

3、在國內(nèi)，房車旅居者的群體近年擴大了嗎？

Eric：一件事情越成熟、越令人信服，來體驗的人會越多。如果人們一直認為，這是辭職后環(huán)游世界，一直疑心改裝花費高不可攀，將它看作遙不可及的事情，那么群體就很難擴大。與其說群體擴大了嗎，不如說，這個行業(yè)是否更透明、是否被真實地講述著。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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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選擇蝸居10㎡房車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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