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chuàng) 依凡 清華大學(xué)清新時報

攝影 | 白鳥 李含嫣

記者 | 依凡

責編 | 劉緯博

排版 | 梁可薇

2012年，創(chuàng)辦于1993年10月的北京萬圣書園第四次遷址。新店址和于2001年搬至的舊店址相距198步，均位于藍旗營——距北京大學(xué)東門約800米、清華大學(xué)南門約500米。

自1994年遷至城府街，萬圣書園作為一家學(xué)術(shù)型書店，與兩所高校的師生構(gòu)筑連結(jié)。今年是萬圣書園最后一次遷址的第十年，它即將度過第二十九個萬圣節(jié)。

萬圣書園入口

李含嫣 攝

藍旗營的學(xué)術(shù)型書店

萬圣書園是比較沉靜的地方，不管別處如何紛擾，它一直定在那里。萬圣的書實在是太多了，它像一塊萬能的拼圖，無論你這塊拼圖長什么樣，萬圣都能跟你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盧瑞弘

盧瑞弘第一次聽說萬圣書園，是課后和老師閑聊的時候。老師也是清華畢業(yè)的，偶然提到她在學(xué)生時代經(jīng)常去那里看書。有天一時興起，他騎車過去，“著實被藏書量嚇到了”，“從此沉迷”。對盧瑞弘而言，萬圣是一個寶庫，每次來都有新的發(fā)現(xiàn)。“你在一排書、一摞書、一堆書中，一眼瞄中一本的感覺，這是實體書店、獨立書店特有的體驗?！?/p>

萬圣書園的書架

白鳥 攝

午后的萬圣書園

白鳥 攝

萬圣書園給我最重要的東西是安定感。當我走進那里的時候，心能夠平靜一些，稍微走一走逛一逛，嵌在書里。萬圣給人一種很靜謐的感覺，仿佛和外界有神奇的結(jié)界。

——王凱

王凱是中國政法大學(xué)2013級的本科生。當時互聯(lián)網(wǎng)還沒有那么發(fā)達，尋找北京的書店依靠老師口口相傳和豆瓣推薦?！叭f圣書園的創(chuàng)始人，劉蘇里先生，碩士是在法大讀的，是政治學(xué)系的學(xué)長。我在政管院上課的時候老師會提到萬圣。”本科期間，王凱基本每個月都去一趟萬圣。快十年過去，他保持著隔段時間到萬圣看書的習慣，每次去一定會買一兩本書。

“萬圣本質(zhì)上的精神內(nèi)核是沒有變的”，王凱說，“‘通過閱讀，獲得解放’，十年前就是這個標語。”在他看來，萬圣核心的邏輯也沒有改變。萬圣一直是家學(xué)術(shù)型的書店，通過書店連接學(xué)者、學(xué)子，連接愿意通過書來獲得知識、喜歡好書的人?！叭f圣每月會出圖書銷量排行榜，我覺得還是很值得一看的。它可以比較全面地反映北京那一小撮人的關(guān)注點和思想風向大概是什么樣子?！?/p>

萬圣書園2022年9月圖書排行榜

李含嫣 攝

“通過閱讀獲得解放”帆布袋

白鳥 攝

“讀書無禁區(qū)”帆布袋

白鳥 攝

“萬圣”與“醒客”

不一定很費錢，但一定很費時間

不一定有很多人，但一定有很“醒客”的人

不一定是你身體要去的地方，但一定是你精神要去的地方

——醒客咖啡廳曾用標語

萬圣書園的名稱來源于書店的兩位創(chuàng)始人——劉蘇里和甘琦的生日都是萬圣節(jié)，其標識“藍鬼”的面具是貴州的儺面具，頭則是印第安鬼的頭。二者的結(jié)合隱含著劉蘇里最初的用意：“我覺得我們這代人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wù)，就是怎么架起東西方溝通和交流的通道?！?/p>

后來，詩人西川的解讀逐漸在讀者中傳開：“我寧愿把它理解成‘一萬個圣人’，這一萬個圣人就是萬圣書架上的作者。在受益于這些圣人的讀者當中，有我一號?！比f圣書園的英文名也由“Halloween”改為“All Sages Bookstore”。

萬圣書園一角

李含嫣 攝

“All Sages Books” 帆布袋

白鳥 攝

萬圣書園，和店內(nèi)的醒客咖啡（Thinker’s Coffee Bar），很像19世紀的巴黎咖啡館。離萬圣最近的學(xué)校就是清華和北大，人文社科的學(xué)生們有時在萬圣相遇，偶然聚在一塊，聊聊天吹吹水。

——冷海

清華社會學(xué)系的冷海在萬圣書園遇到了他研究課題的合作者，一位北大的學(xué)生。做一項和社會情緒相關(guān)的研究時，冷海去萬圣找參考書，書架上只有一本，碰巧另一位同學(xué)在看。兩人打了個招呼就閑聊起來，在醒客咖啡坐了一下午，談他們做過的訪談、見過的故事，談觀點和認知的差異。

前段時間，冷海在萬圣認識的同學(xué)想做一個和大學(xué)生情侶相關(guān)的課題，便找到冷海，兩人正好可以在兩校合作推進研究。“我們現(xiàn)在既是合作者也是很好的朋友”，冷海說，“萬圣是學(xué)術(shù)導(dǎo)向的線下書店，它提供了和有相似興趣的同學(xué)接觸的機會。對社科領(lǐng)域的學(xué)生來說，有能夠?qū)υ挼娜耸呛苤匾?。?/p>

醒客咖啡廳

李含嫣 攝萬圣書園樓梯間的海報

白鳥 攝

萬圣書園新書臺

李含嫣 攝

萬圣書園的第二十九年

是誰傳下這行業(yè)，黃昏里掛起一盞燈。

——醒客咖啡掛畫引鄭愁予詩

1995年左右，李彬老師在中國人民大學(xué)讀博?！霸瓉砗５怼⒅嘘P(guān)村這一片還是城鄉(xiāng)接合部，萬圣書園在一個拐彎的小小的地方，那時我就經(jīng)常去萬圣看書、選書，”李彬老師說。后來，他到清華大學(xué)新聞學(xué)院教書，偶爾會陪著學(xué)生去萬圣，“但更多的是號召學(xué)生去”。

在李彬老師眼中，從讀博至今，這些年來萬圣書園沒什么變化，“走的就是這種人文社科的路線”。它的書還是非常豐富，即使不買，在里面轉(zhuǎn)一圈，也會很長見識、開眼界、受啟發(fā)，“比去亂七八糟的地方有意思”。

萬圣書園圖書展示臺

白鳥 攝

萬圣書園的書架

李含嫣 攝

喬治一直在北京讀書，高中時家門口有趟公交車正好坐到藍旗營，一兩個月會去一趟萬圣書園?！吧洗髮W(xué)后反而沒有高中去得頻繁”，喬治說，“大學(xué)之后，我把去萬圣變成了特別有儀式感的事情，想身心放松地慢慢悠悠騎著車去，但一直沒找到這個狀態(tài)。”

上半年，有次情緒低落、完全不知道該去哪的時候，喬治騎車出清華去了萬圣。從收銀臺旁邊的書架到書店最里面的書架，她把所有能摸的書都摸了一遍，目錄看了一遍，“自己平靜了很多，沒有在學(xué)校里整個人無處安放的感覺。”

從初中到本科，喬治看到過其他書店的變化，從樸素、破敗，成堆成摞的書和散落在臺階上的讀者，變成很精致的、選書更加商業(yè)化的書店?！暗f圣沒什么變化?！痹趩讨慰磥恚f圣書園一直保持著它的狀態(tài)，忠實于它的選書品味。

萬圣書園二樓飄窗展板

李含嫣 攝

萬圣書園一樓櫥窗

李含嫣 攝

萬圣書園藏書

李含嫣 攝

萬圣書園的第二十九個萬圣節(jié)，不變的還有已經(jīng)陪伴十七年的黑貓“平安”。它在2005年的平安夜來到這里，當時約兩個月大，差不多也是在那年的萬圣節(jié)前后來到世間。今年，是它在萬圣書園度過的第十六個萬圣節(jié)。

黑貓平安

喬治 攝

黑貓平安、南瓜燈和萬圣書園

白鳥 攝

（文中冷海、喬治等均為化名。）

[1] 萬圣書園網(wǎng)上服務(wù)站：關(guān)于萬圣，http://www.allsagesbooks.com/GUANYU/JIANJIE.HTM

[2] 萬圣書園網(wǎng)上服務(wù)站：醒客咖啡，http://www.allsagesbooks.com/thinker/index.htm

[3] 搜樸：《“萬圣書園做到了全世界最好的書店”》，https://mp.weixin.qq.com/s/gr7oxt1or-Ii-h_nBCOICA

[4] 人民網(wǎng)：《萬圣書園第四次搬遷 店主歡迎讀者拍照留念》，http://culture.people.com.cn/n/2012/0925/c172318-19106627.html

[5] 人民網(wǎng)：《北京文化地標萬圣書園遷新址 面積縮水300多平米》，http://culture.people.com.cn/n/2012/1124/c172318-19682096.html

[6] 騰訊網(wǎng)：《萬圣書園劉蘇里：人的獨立，實際上是對常識的發(fā)問和反思》，https://new.qq.com/rain/a/20220520A07CZ100

[7] 王一璐：《從廣義第三空間視角看北京獨立書店的發(fā)展》，課程論文。

原標題：《萬圣，黑貓，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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