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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潺潺,螺星塔下 探尋血脈中的鄉(xiāng)愁與榮耀
胖子不是一個特別會寫游記的人。每次寫數(shù)據(jù)都很差,因為游記很考驗一個作者的文筆深度和知識面。這兩項胖子都不擅長。
游記需要“走出去”和“走進(jìn)去”,一場旅行,需要腳步丈量土地,需要用心貼近磚瓦。未曾常駐的地方,終究是陌生的風(fēng)景,無法真正觸動內(nèi)心的那根弦。若有若無的血脈、每年一趟的走訪,讓這里似乎也沒有那么陌生。
今天要說的這個地方---奉化云溪村,本地人習(xí)慣稱呼為:汪家村。更多內(nèi)容請關(guān)注公眾號:死胖子嘮奉化
祖籍:汪家村
汪家村,是我那從未謀面的爺爺,出生的地方。他自那鵝卵石鋪就的小巷中走出,攜一襲裁縫的技藝,落腳于大橋的光明社,以針線維持清苦的生活。父親曾細(xì)述族譜,說我屬于“秀”字輩,血脈中流淌著這片土地的古老與靜謐。
然而,對于這祖籍,我心中卻充滿了陌生與好奇,未曾在此喝過一口水,吃過一口飯。唯有每年初一晨曦微露時,踏著露珠,來此祭祖上香,心中默念著對先人的敬仰與好奇。

若未曾有汪順的名揚四海,汪家村或許只是奉化一隅默默無聞的小山村,藏于群山之間,靜聽溪水潺潺,歲月靜好。正是這份寧靜與淡泊,孕育了無數(shù)如阿國師傅般勤勞樸實的靈魂,他們以雙手編織夢想,以汗水澆灌希望,讓這片土地在時光的長河中,悄然綻放出不朽的光華。

情緒,如那村口的老香樟,根深葉茂,歲月在其年輪中刻下了深深的痕跡。年少時有一種疏離的陌生。我未曾在這里出生,也未曾在這里生活。所以,很難理解同樣未在這里生活過的父親怎么會如此“執(zhí)念”,每年都要回村祭祖。

然而,隨著年歲漸長,一種微妙的羈絆悄然滋生。它不像鄉(xiāng)愁那般濃烈,卻像一根細(xì)細(xì)的線,輕輕牽扯著我的心。我開始在意這片土地的存在,開始想象爺爺年少時的模樣,想象他曾在這片土地上留下的足跡。那些未曾經(jīng)歷的故事,仿佛在時光的縫隙中隱隱浮現(xiàn),讓我感到一種若有若無的聯(lián)系?;蛟S,這就是血脈的力量,它不因距離而斷裂,反而在歲月中愈發(fā)清晰。

鎮(zhèn)風(fēng)水:螺星塔
村口,螺星塔靜靜佇立,仿佛一位年長的守望者,凝視著歲月的流轉(zhuǎn)。據(jù)《云溪汪氏宗譜》記載,這座塔始建于清康熙年間,選址于云溪村北的下沙空闊處,成為“云溪八景”之一的“螺塔凌云”。它的誕生,源于明代風(fēng)水師目廣生的慧眼,他認(rèn)為“山口朝北,煞氣太盛”,需建塔鎮(zhèn)守,以合“北斗朝太白”之?dāng)?shù)。于是,這座塔便如一顆星辰,落在這片土地上,守護(hù)著一方水土的安寧。

螺星塔高16.2米,逆時針盤旋而上,共六層,越往上塔身越纖細(xì),形似一只靜臥的螺螄,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風(fēng)水智慧。與之遙相呼應(yīng)的,是村內(nèi)的“倒螺塔”——螺星潭,順時針盤旋而下,一上一下,一陰一陽,雌雄相對,仿佛天地間的某種默契,蘊含著古人對自然與生命的深刻理解。這種建筑與自然的和諧,不僅是風(fēng)水的玄妙,更是一種文化的傳承,一種對天地萬物的敬畏。

然而,時光無情,原塔在文革的動蕩中被毀,只留下殘存的記憶與遺憾。直到2006年,在當(dāng)?shù)卮迕衽c各界熱心人士的共同努力下,螺星塔才得以重生。他們集資40萬元,在上海同濟大學(xué)專家的指導(dǎo)下,按原樣重建。
新塔外部砌石,內(nèi)部以鋼筋水泥澆筑,既保留了古塔的風(fēng)貌,又賦予了它現(xiàn)代的穩(wěn)固。這座塔,不僅是鎮(zhèn)邪保平安的象征,更成為連接過去與現(xiàn)在的橋梁,承載著村民的信仰與希望。

如今,螺星塔已成為寧波的一處網(wǎng)紅打卡地。它的獨特造型與深厚的歷史文化背景,吸引了無數(shù)游客與攝影愛好者。他們慕名而來,用鏡頭記錄下這座塔的美麗與神秘。而我,站在塔下,仰望它并不高大的身影,心中涌起一種復(fù)雜的情感。
這座塔,不僅是汪家村的標(biāo)志,更是血脈中的一部分。它讓我想起那些未曾謀面的先人,想起這片土地上的故事與傳說。盡管我未曾在這里生活,但這座塔卻像一根紐帶,將我與這片祖籍地緊緊相連。

隨著年歲漸長,愈發(fā)感受到這種羈絆的深沉。螺星塔,不僅是村口的風(fēng)景,更是我心中一抹淡淡的鄉(xiāng)愁,一種對根源的追尋與懷念。它靜靜地立在那里,仿佛在告訴我:無論走得多遠(yuǎn),這里始終是血脈的起點。
清溪潺湲:云溪
云溪,如一條銀絲帶,自棠云鄉(xiāng)許家山的深處蜿蜒而出,穿過幽深的溪谷,攜著山間的靈氣,緩緩流至汪家村。至此,它被稱為“云溪”,仿佛溪水與天空的云朵有了某種神秘的約定。
在溪口,水流舒緩,露出一片鵝卵石灘,石縫間偶爾有幾只鴨子低頭覓食,悠然自得,仿佛時光在這里也變得緩慢。

溪水沿著平坦的地勢流淌,如同一條生命的脈絡(luò),滋養(yǎng)著兩岸的土地與生靈。云溪之口就在汪家村的村口方向,兩邊有東獅山、西象山,村子后面則緊靠臥牛山。
相傳東獅山的山腳下,曾住著一對恩愛夫妻——汪豐與章依。章依醫(yī)術(shù)高明,汪豐則以打獵為生,二人常攜手上山,采藥打獵,助人為樂。然而,一場誤會卻讓他們的生活天翻地覆。村中獵戶王大牛因嫉妒汪豐,設(shè)計陷害章依,導(dǎo)致她在大火中毀容。汪豐雖知真相,卻因王大牛的威脅與妹妹王翠花的臨終請求,無奈寫下和離書,章依含淚離去。
十六年后,汪豐與章依的兒子汪斌長大成人。一次打獵中,汪斌救下大林村的林婉柔,意外發(fā)現(xiàn)她的母親竟是章依。章依雖毀容,卻始終未改對汪豐的深情。汪斌與林婉柔撮合下,兩位老人重逢于當(dāng)年相識之地,深情未減,終得團(tuán)圓。
最終,汪家父子同日迎娶章依母女,云溪村鑼鼓喧天,喜氣洋洋。章依的容貌也在成親之日得以恢復(fù),母女倆成為奉化最美的女人。螺星塔旁,云溪依舊流淌,見證著這段跨越歲月的深情與團(tuán)圓。

來源:百度故事匯
溪水被一道道堰壩溫柔地攔截,形成一階階清澈的水面。

進(jìn)村的老橋依舊橫跨溪上,雖已不再承載車輛的重量,卻成了行人駐足的回望之地,橋下的溪水輕聲流淌,仿佛在訴說歲月的故事。

沿著溪水漫步,水面漸寬,溪流從石墩間穿過,水聲潺潺,泛起細(xì)碎的波紋,宛如一曲輕柔的樂曲。

溪邊的古樹盤根錯節(jié),樹干上爬滿了青苔,仿佛披上了一層歲月的綠衣。綠水、青山、桃花、古樹、青苔,交織成一幅靜謐而深邃的畫卷,令人不禁吟詠:“溪水潺潺映碧空,古樹青苔歲月濃。桃花落盡春猶在,青山不改舊時容?!?/p>
然而,再美的景致也無法掩蓋云溪邊那塊略顯褪色的口號牌。那是汪順奪得奧運冠軍時,村里為他在溪邊豎起的榮耀標(biāo)志。

盡管時光流逝,口號牌的顏色已不再鮮艷,但汪順的名字依舊熠熠生輝,成為這條溪流最動人的傳說。云溪的水依舊流淌,而汪順的故事,則如溪水般深深浸潤在這片土地的記憶中,成為村子永恒的驕傲與榮光。

探村:云溪祠
Ancestral
漫步在汪家村的“主路”上,車來車往,雖不算繁忙,卻也未曾停歇。村民三三兩兩站在路邊,或倚門而立,或坐在石凳上,閑話家常,臉上洋溢著恬淡的笑意,仿佛時光在這里被拉長,歲月靜好,一切都在慢悠悠地流淌。

路旁的老宅子,白墻黑瓦,檐角微翹,透著江南水鄉(xiāng)的溫婉與古樸;而90年代的水泥房與近年新建的樓房,則像時代的注腳,突兀地穿插其間,雖顯跳脫,卻也讓人感受到村莊在歲月中的變遷與成長。

村中央,云溪祠堂靜靜佇立,這里是汪家與應(yīng)家兩姓共有的宗祠。

祠堂在汪順成名前,略顯破舊,只是一座普通的村中祖祠,如今卻因翻新而煥發(fā)出新的光彩。

相傳汪家的先祖胸懷寬廣,雖村中以汪姓為主,卻對外姓人極為包容,于是便有了兩姓共祀一祠的獨特景象。

祠堂的牌匾上,“保我黎民”四個大字莊重肅穆,兩側(cè)的對聯(lián)則強調(diào)忠孝禮義,字里行間透著深厚的家族文化與道德傳承。

祠堂的格局頗有潮汕宗祠的風(fēng)范,院中戲臺高聳,雕梁畫棟,雖已略顯斑駁,卻依舊能想象當(dāng)年鑼鼓喧天、戲聲悠揚的熱鬧場景。只可惜,我從未有幸趕上在這里看一場戲,只能憑想象去填補那份遺憾。

沿著村路繼續(xù)前行,溪水聲漸漸清晰。云溪在村中蜿蜒而過,溪水清澈見底,偶爾有幾片落葉隨波逐流,仿佛在訴說著村莊的古老故事。溪邊的石階上,幾位婦人正蹲坐著洗衣,木槌敲打衣物的聲音與溪水的潺潺聲交織在一起,構(gòu)成了一幅生動的鄉(xiāng)村畫卷。遠(yuǎn)處的青山如屏,近處的桃花點綴其間,古樹蒼勁,青苔斑駁,仿佛每一寸土地都在低語,訴說著歲月的厚重與自然的饋贈。

汪家村的美,不僅在于它的山水與建筑,更在于它那包容而堅韌的魂。無論是古老的祠堂,還是溪邊的口號牌,都在無聲地講述著這片土地的故事。而汪順的名字,則如一顆璀璨的星辰,照亮了這條溪流,也照亮了這座村莊的未來。漫步于此,仿佛每一步都能踩到歷史的回響,每一眼都能望見未來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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