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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溫經(jīng)典|“呂布”張光北談《三國演義》的“情”與“義”

根據(jù)中國古典名著《三國演義》改編的央視1994年版同名電視連續(xù)劇,首播至今已逾三十載,該劇以恢宏的歷史敘事全景式展現(xiàn)三國鼎立格局,成功塑造了多個足以載入熒屏史冊的經(jīng)典人物形象,是中國電視劇發(fā)展史上的里程碑之作,不僅榮獲第十五屆全國電視劇“飛天獎”、第十三屆中國電視“金鷹獎”與第四屆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獎等多項榮譽,更開創(chuàng)了中國電視劇產(chǎn)業(yè)化運作的先河。
7月6日,隨著《三國演義》在“重溫經(jīng)典”頻道的再度播出,中國電視藝術委員會特邀劇中“呂布”的飾演者張光北先生接受訪談,以親歷者視角回顧角色演繹的心路歷程,分享作品攝制、播出、發(fā)行過程中的幕后故事。訪談中提及的諸多創(chuàng)作細節(jié),不僅反映了老一輩藝術家精益求精的敬業(yè)態(tài)度,也彰顯了20世紀90年代電視文藝工作者以匠心鑄就經(jīng)典的創(chuàng)作精神。
本文系“經(jīng)典電視劇記憶”口述歷史采集項目訪談成果
項目負責人:林卉(中國傳媒大學口述歷史專家)
本期執(zhí)行:林卉 張龍珠 魏科 曹清江 于音 劉達(中國傳媒大學團隊)
訪談支持:潘婕
策劃:趙聰 李璇

▲ 張光北老師近照
請講一講您去“三國”劇組試戲的經(jīng)過。
張光北:《三國演義》大伙都知道,太熟悉了。我們小時候真是看著《三國演義》的小人書長大的,今天再看都覺得栩栩如生,繪畫太高級了,小說也是熟得不得了。
我在西北拍電影《天邊有一簇圣火》時,宋昭導演跟我說,“光北,聽說《三國演義》要拍了,是中央臺拍,作為男演員《三國演義》要是不演太可惜了?!蔽艺f,“我去試試去。”我給自己定位的是(演)周瑜。當時應該說我這個年齡的演員,直到今天有名的,沒有一個沒去試過這部劇。
我去了以后,造型師說:“造什么型呀?”我說,“造周瑜,就給我造周瑜這形象。”造完以后很嚴肅,王楓副部長(時任廣電部副部長),所有的編劇、導演、制片人和制片主任全體,大伙兒三四十人坐在底下,我們演員扮好相往上走。
試完以后我還沒卸妝呢,沈好放(《三國演義》導演組成員)就過來了,說:“光北啊,剛才演得特別好,大伙特別滿意,他們定了,讓你演趙云?!边@趙云也不錯,可是我特別清醒,趙云不是不好,我說:“我是真不想演,要是演趙云就算了?!彼f,“我實話給你說吧,周瑜什么時候拍還不知道呢,現(xiàn)在根本不考慮周瑜演員的問題,現(xiàn)在是考慮前六集演員的問題,你琢磨琢磨吧?!?/p>
這時,蔡曉晴導演過來了,看著我說,“不想演趙云啊,你想演哪個?”我說,“我想演周瑜?!薄爸荑の覀兌疾恢朗裁磿r候拍呢,這樣吧,你試試呂布行嗎?”我說,“我哪兒能演呂布???”她又看了我一眼,蔡導就是這樣。我說,“我琢磨琢磨?!彼f,“把那本子給他,讓他回去看看呂布的戲?!?/p>
我一想這呂布也挺有意思,好多名段,像“轅門射戟”“鳳儀亭”“連環(huán)計”“戲貂蟬”……全在腦海里,可是我自己不相信我能演。所以有時候演員自己的潛質(zhì),自己發(fā)現(xiàn)不了。我說試試吧,開始準備和王允“連環(huán)計”那段“大丈夫天地之間……”的戲,這就扮上了。
實際上,演員演一個角色的時候,造型特別重要。當你不自信的時候,通過造型在鏡子面前逐漸地能相信自己了。這得感謝化妝老師,他弄著,我就在鏡子里看,看著看著覺得我怎么跟小人書那個呂布長得有點像?所以后來有人問我怎么演,我說特簡單,我就學著小人書演。但其實也不簡單,你還得練馬、練戟什么的,實際就是形似。用專業(yè)來講,你心里有了嗎?腦海里有了嗎?如果形象連演員自己都不相信,沒法兒演。當呂布的形象在腦海里呈現(xiàn)的時候,慢慢下意識就演對了。誰給我當王允對戲呢?是沈好放。他拿一本兒,還有眼鏡,都不動,坐在那,對詞嘛,我一直圍著他演。

▲ 電視劇《三國演義》劇照(張光北飾呂布)
當時譚宗堯老師(劇中“王允”一角飾演者)也沒定呢?
張光北:沒呢,他是后面定的,先定“劉關張”這幾個人。后來蔡導說,當時劉、關、張、曹操幾個往那兒一站,覺得這事兒成了,一看氣勢就對了。我演完,全體鼓掌,鼓掌完總制片人任大惠老師就過來了,說“光北同志,剛才我們開完會研究了,大伙一致覺得呂布就你了?!?/p>
請您談談確定飾演“呂布”這一角色后的創(chuàng)作經(jīng)過,包括自身的學習準備,跟導演的溝通等。
張光北:我從不相信到相信,從不自信到自信,這的確有一個過程。沉浸在角色里,相信自己就是角色,這是最重要的?;瘖y老師做了造型以后,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對了,還有一點是可能骨子里這方面沒被挖掘出來,導演的挖掘、啟發(fā)很重要。當時蔡導就跟我說,“光北啊,你軟了。”按道理,一般我這種勁頭人家都覺得我挺硬。但蔡導說,“作為呂布你就差得很遠啊,呂布老是有一種氣兒擱在胸里邊,一叫跟大老虎、獅子似的,這要沒有就演不了呂布。你首先得解決瘦的問題?!蔽夷菚r候特別瘦,當時想了很多辦法。蔡導說,“給光北多吃點好的,那豬蹄啊蹄膀什么的給他多弄點,這太瘦了。”拍攝中我衣服里邊都墊著,夏天穿胖襖,那個時候是棉花的。
還有,演員為了達到從里到外有力量,精氣神很重要,所以每天得訓練。我騎馬騎得特別好,我1987年拍電影《強盜與黑天鵝》的時候就騎得很好。我能騎野馬,國家隊的馬術教練教的我,在新疆,騎的是牧民的馬。所以我有這個底子,不客氣地說,《三國演義》所有演員里能騎馬起揚(馬術術語,指馬匹以后肢支撐身體,前肢揚起成人立姿勢;或馬匹呈收縮狀態(tài),后肢深踏,前肢高抬輕快地運步)的只有我。全組最好的馬就是我這匹“赤兔馬”,我這馬是起揚的,別人都不敢騎,騎了就得摔下去,有技能很重要。還有力量的鍛煉,那時候沒健身房,我們就弄幾塊磚頭,兩棵樹上弄一根鐵棍或者水管子練引體向上、俯臥撐,天天練。你自己練才有勁兒,拿兵器騎馬的勁頭不一樣,是內(nèi)勁兒。
我們雖然在戲劇學院上形體訓練課時受過一些訓練、有些基礎,但落到呂布這個角色,他穿袍怎么穿,方天畫戟怎么拿,要一看衣服是你自己的,手上東西是你自己的。最重要的我特別感謝荀皓老師,他是荀慧生的大孫子,也是我們《三國演義》的執(zhí)行導演。他一直陪著我練,包括“劉關張”,我們都跟他學,包括這戟怎么拿,袍怎么扔,舞劍應該是怎么樣,文臣應該是怎么回事兒,把戲曲、京劇的一些東西搬到這里邊,特有講究。我們每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是在基地練馬,練完馬、吃完飯,上午是形體訓練,下午是學習,由劇組請的專家來講課。
這樣準備了多長時間?
張光北:三個月,導演們和主創(chuàng)們準備的時間就更長了。每天都在這個環(huán)境下,在這種氣氛中,你能不把一個角色準備好嗎?實際我不僅僅是看羅貫中寫的《三國演義》的呂布,他的野史,包括戲曲我也看了。比如說,后來呂布為什么有胡子?。坑^眾的概念里呂布是凈臉的。這就是在學習當中,王扶林老師他們說,“呂布什么時候開始有胡子?從白門樓他落魄的時候開始有,所以后邊你看,呂布逐漸就憔悴了?!蔽页鰣龅臅r候很漂亮,最后越來越憔悴,越來越完蛋了嘛。這個心路歷程也是要不斷地學習、尋找,才能夠把握好每一場戲的處理。
您在相信了自己的形象以后,怎么理解人物的命運發(fā)展過程?如何理解“呂布”這個人物的復雜性?
張光北:我覺得呂布是一個可悲者。當觀眾看完以后,應該反思為什么呂布是這種下場。《三國演義》學問大了,羅貫中把呂布的人物性格塑造成這樣,是有一定道理的,要給讀者做人的一個警示。為什么人家可以成功,他成功不了?天下第一的武功,最后落到這么一個結果。首先你要知道作者把這個人物寫完以后,他要表現(xiàn)的是什么。作為演員心里一定要明白,成也是他,敗也是他。一個演員演的角色能夠讓人相信,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他背后一些靈魂的東西。如果一部戲能通過一個角色折射一段歷史,能知道這個歷史演變的背景是什么,那就更偉大了,就不得了了。所以演員在塑造角色的時候,要考慮他的背景,所謂的深刻、有厚度是指這個,而不是表面看呂布戲貂蟬那種“媚眼”什么的。
“三英戰(zhàn)呂布”這場高難度的打戲是怎么拍下來的?
張光北:我拍“三英戰(zhàn)呂布”,你知道拍了多少天嗎?拍了兩次,14天呢。那時候沒替身,手指甲蓋沒了我都不知道,等中午吃飯的時候一進屋里,全身哪兒都是血,哎喲,指甲蓋怎么沒了?呂布喜得赤兔馬起揚,我得起來幾十次,在不同的位置,不同太陽的角度,最后那馬都軟了,站不住了,是這么過來的。我就記得蔡導跟我說的話,“光北呀,你受的苦都是應該的,你看看拍你這個呂布,有多少人在為你服務?群眾演員、服化道、攝錄美,就為了體現(xiàn)呂布虎牢關出來那種帥,‘啪’一扔斗篷?!彼匝輪T是在面兒上,但實際上背后是無數(shù)人辛勤的付出和努力。

▲ 電視劇《三國演義》三英戰(zhàn)呂布片段
蔡導的溝通很有藝術。
張光北:蔡導“橫”著呢,但是我表現(xiàn)不錯,我是演員組組長,跟蔡導關系也好,我們之間有很多故事。
當時要拍“鳳儀亭”,蔡導跟我急了,說“你、洪宇宙跟鮑國安天天晚上出去吃飯、改善生活,怎么不帶著陳紅?”我說,“我們都是老爺們兒。”她說,“別讓她總在屋里待著,你跟人演戲,不跟人把關系搞好?”正經(jīng)批評我呢。所以后來吃飯陳紅總去,就帶著她。演戲也是老罵我,蔡導不罵她,老說我不“色”,最后都給我演崩潰了,永遠不過?!安慌牧耍魈煸倥陌?!這都不對,演的什么?還老演員,什么呀這是!”蔡導擠兌你一塌糊涂的。
接方天畫戟,我背著身接,就讓我接真的,這真的弄著我后腦勺怎么辦?。慨敃r就有抗拒心理。但是現(xiàn)在看這欠推敲,因為你呈現(xiàn)的時候有很多辦法,尤其現(xiàn)代的觀念。那時候就“拙”知道嗎?“三英戰(zhàn)呂布”就真打呀,騎著馬就我一人,沒有替身,呈現(xiàn)出來的全是真的,就是搶著畫面了就搶,搶不著再來一遍。那人是有極限的呀,弄著弄著你就急了。
我覺得《三國演義》唯一的遺憾就是手段太少了,那時候沒有現(xiàn)在新媒體這些技術,全是實打?qū)嵉?,頂多有點威亞,用得都很少,還能拍成這樣。完了還有人說,“《三國演義》糙了?!蔽艺f,“什么糙了,你到這種環(huán)境去試試。那馬聽你的呀?真摔呀。那可不是說用電腦做特效,你去摔一個試試?!庇泻芏嘌輪T本來演著演著戲,把胳膊、腿給摔折了,最后沒演成,也要記得這些演員。有這么多人的堅持,《三國演義》才有今天的成就,我相信《三國演義》在中國電視劇史上永遠可以留得住,傳得下。

▲ 電視劇《三國演義》劇照(里坡飾董卓)
呂布有很多經(jīng)典段落,以往訪談聊得更多的是您跟鮑國安老師、陳紅老師的對手戲,請您聊聊當時跟里坡老師(“董卓”飾演者)的合作。
張光北:里坡老師是我們特別敬重的前輩,我小時候看過他的電影《回民支隊》。生活當中里坡老師是一個特別和藹可親的人,比如老往炊事班跑,伙食不好嘛,他愛吃,就張羅包子和餡兒怎么和之類的事。他是個大藝術家,部隊成長起來的,生活當中你覺得他大大咧咧,實際是粗中有細,跟我們關系特別好。
他歲數(shù)比較大,我記得每次他演的時候得上車,那個車特別不保險,說翻就翻,但他每次都義無反顧的,沒有任何怨言。天天溜達到哪個屋,誰跟他有對手戲他就跟你對詞兒,不說別的事兒。你看現(xiàn)在的演員什么狀態(tài)?我們《三國演義》所有演員,沒有在現(xiàn)場帶劇本的,全背了?!度龂萘x》是半文言文,“的、地、得”都不能錯,你多了一個“的”,不行,重來。尤其蔡導,太嚴格了,逼得里坡老師見誰跟誰背詞。你想他董卓能演不好嗎?非常努力。我覺得里坡老師用生命在演戲,他們體現(xiàn)了這一代影視工作者對這份事業(yè)的敬畏,我們在他們身上學習到很多。冬天冷,夏天熱,那時候沒有現(xiàn)在這么好的條件,全是廠房里搭的景,那油漆味兒受不了的。里坡老師不容易。
是臺前幕后的共同努力,創(chuàng)作出了這樣一部經(jīng)典。
張光北:還要特別感謝這一代電視劇人。后來我寫《三國演義》的文章里有一段,說我們總制片人任大惠,任大惠不“仁”;郝恒民是制片主任,郝恒民不“好”;我們還有一個制片主任單雨生,單雨生不“善”;尤世軍主任,尤世軍太“油”。這是我寫的,但就是因為有了他們,才保證了我們《三國演義》這幾年的征途歲月。我寫文章說,拍《三國演義》是為了錢?還是為了義?全組16個人是拿一等級別勞務的,王扶林、任大惠,總導演、總制片人,4個制片主任再加12個主要演員,一集250塊,拍幾年發(fā)到手里幾千塊錢,還要交稅。所以我說,還是為了義,《三國演義》的“義”。
這部戲特別值得紀念,大伙兒好多都不在世了,這是集合了中國電影界、電視界當時最優(yōu)秀的導演、最優(yōu)秀的制作人(那時候叫制片主任)、最優(yōu)秀的美工師、最優(yōu)秀的服化道,也使用了當時最好的機器。這樣經(jīng)歷了千辛萬苦,包括王扶林、蔡曉晴這一代導演,全力以赴。我們現(xiàn)在對《三國演義》的回憶,是一種記錄也好,回顧也好,也是對他們做出貢獻的一種紀念。
一部好的作品能留下來,一是有一個好的文學基礎,這很重要;二是還有好的決心,劇組云集了一幫藝術家們,是他們的這種堅持成就了這部劇。想想“劉關張”,陸樹銘去世了,李靖飛也去世了……他們這一輩子拍了幾部戲啊,但有這一部足矣。
作為創(chuàng)作者,您認為《三國演義》這部作品有哪些里程碑式的意義?
張光北:《三國演義》在中國電視劇歷史上創(chuàng)造了很多第一。人是最多的,我們所有的群眾演員都是當兵的;道具是最多的,劇組是最強大的;還是當時中國投資最大的電視劇,有1個多億。包括國內(nèi)那時候沒有影視基地這概念,是因為有了《三國演義》才知道要建影視基地。關鍵還培養(yǎng)了產(chǎn)業(yè)鏈,以前放牧放馬的,最后成了騎師……通過《三國演義》這部戲,能夠看到我們改革開放的成績。
帶動中國電視劇產(chǎn)業(yè)的也是《三國演義》。通過這部劇知道了電視劇還能賣錢,都搶著買。泰國人想買,出價出得倍兒高,嚇一大跳,能出這么多錢。我們集體去泰國訪問,泰國王室親王接見我們,把我們所有演員都當座上賓。而且我們穿著西裝讓他認,誰演誰全認出來了。他說從小看《三國演義》,里邊感人的故事特別多。我們到了泰國,到了日本,到了馬來西亞,哎喲,排著隊讓你簽名。可以說,《三國演義》帶動了文化產(chǎn)業(yè)的發(fā)展,讓文化變?yōu)楫a(chǎn)能了。

▲ 1994年6月《三國演義》劇組訪問泰國留影
那時也是中國電視劇剛剛開始實行產(chǎn)業(yè)化的探索時期?
張光北:起步嘛,《三國演義》已經(jīng)不僅僅是一部戲的意義了,還體現(xiàn)了中國電視發(fā)展的一個過程,我覺得它的貢獻是在這兒。當然作為創(chuàng)作者,如果不用情、不用心、不用力的話,是不可能呈現(xiàn)出這種作品的。所以我們說創(chuàng)作上不能浮躁,我們老說文藝創(chuàng)作要有高峰、有高原,還是要認認真真地做點事情,能夠豁出去,踏踏實實干。
我記得很清楚,《三國演義》第一次播出,不是全播出來的,是在1994年的春節(jié)晚會之后,一晚上播了兩集。春晚12點鐘以后就公布,說要播幾集給大家看看。我是受益者,因為前幾集我的戲份很多。觀眾就等著,一直看到早晨。從中央首長到普通百姓,街頭巷尾,談的全是《三國演義》。我一出去全都是,哎喲,這是呂布啊。演員最有感觸,一夜之間成了全國人民的焦點。所以我老說我們做演員的,在藝術生涯當中能夠演《三國演義》的一個角色,是我的幸事,要感謝老祖宗,也得感謝當時中央臺領導的決斷。
您參演的多部作品都得過“飛天獎”,請談談讓您印象深刻的“飛天記憶”。
張光北:我的“飛天記憶”是從《三國演義》開始的,后邊參演的好幾部戲,比如《法官潘火中》《小墩子》也都得獎了。我覺得“飛天獎”對于中國電視劇的發(fā)展特別重要,從金山開始到阮若琳,包括每屆咱們中國電視藝術委員會的這種堅持,對于推動我們電視行業(yè)發(fā)展和壯大特別重要。我覺得團結了電視劇人,怎么向上、怎么互學、怎么交流,為我們中國電視事業(yè)發(fā)展起到一個特別促進的作用,要堅持下去,會越辦越好,也是我們電視人的一個坐標。
您如何理解文藝創(chuàng)作者的社會責任?
張光北:我們老說一個藝術家的作品一定要跟時代緊緊結合,要跟時代的脈搏跳在一起,要為人民服務。要深入了解觀眾的喜怒哀樂,觀眾的追求。怎么能與觀眾產(chǎn)生共鳴?這是我們藝術家要考慮的問題。還有價值觀的問題,藝術家是有責任的,價值觀和審美觀的好壞直接影響作品的水平,而且每一個作品都要跟當下時代的需求緊緊結合。
《三國演義》是個歷史戲,一定要站在今天的立場上、觀點上去詮釋我們的作品。要有夢想,你沒有夢想,沒有展望,沒有信仰,能拍出好的東西來?不會。所以要跟時代的發(fā)展緊緊結合,要和人民產(chǎn)生共情,這是我們作品成功的基礎。還有藝術家對生活的熱愛、對人民的熱愛、對祖國的熱愛,是作品能夠讓觀眾產(chǎn)生共情的源泉。
后記
對張光北老師的口述歷史訪談從6月11日正式開展?;I備階段,我們偶然在資料中注意到這一天是他的生日,特意提前準備了鮮花。然而在訪談現(xiàn)場提及此事時,他笑著做了糾正——網(wǎng)絡上的日期有誤,他的生日另有其時。這份充滿笑聲的“糾正版”視頻素材,也成了此次訪談中一份特別的收獲。
在張光北老師的演藝生涯中,1994年版《三國演義》的“呂布”一角無疑是濃墨重彩的一筆。這個集勇武與自負、深情與詭詐于一身的復雜角色,被他演繹得形神兼?zhèn)洌夯⒗侮P前的霸氣外露、鳳儀亭中的纏綿糾葛、白門樓殞命時的悲愴不甘,都成為觀眾心中難以磨滅的經(jīng)典段落。而這個角色也如同一個鮮明的符號,不僅讓更多人記住了張光北的名字,更成為他與觀眾之間跨越三十年的情感聯(lián)結。在幕后,張光北老師圍繞這部作品的記憶則更多側重于主創(chuàng)之間的合作,側重于劇組為創(chuàng)作共同做出的努力,以及對20世紀90年代電視創(chuàng)作環(huán)境的回顧。
作為中國電視劇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1994年版《三國演義》的成功離不開臺前幕后無數(shù)創(chuàng)作者的心血。為了更全面地還原這部經(jīng)典的誕生歷程,我們的口述歷史項目正持續(xù)挖掘多元視角:除了演員維度,還正在對導演蔡曉晴、制片人任大惠等核心主創(chuàng)展開訪談。這些來自不同崗位親歷者的敘述,正一點點拼湊出這部鴻篇巨制在時代背景下的創(chuàng)作密碼,也讓《三國演義》這部作品的當代價值在多元敘事中愈發(fā)清晰。
校對丨謝雙虹
監(jiān)制丨李明毫 張晶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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