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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粟十上黃山藝術文獻展:一種壯闊雄奇的背后
劉海粟一生最愛黃山,一生最重要的作品也多以黃山為題材,可以說黃山是海粟藝術的源泉。從1918年第一次跋涉黃山到1988年第十次登臨黃山,跨度達70年之久,幾乎包括了劉海粟一生的藝術實踐活動。從不同階段的作品風格中,可以看出劉海粟從師法黃山到突破超越,逐漸步入了自己在藝術上的成熟。
“澎湃新聞·藝術評論”(www.dbgt.com.cn)了解到,3月20日,展覽“壯闊雄奇:劉海粟十上黃山藝術文獻展”在安徽中國徽州文化博物館展出,呈現(xiàn)劉海粟黃山主題藝術創(chuàng)作,從以黃山為師到以黃山為友的變化過程,展覽同時還舉辦了“藝術精神與人文中國——劉海粟十上黃山研討座談會”。


此次展覽及研討會由黃山市人民政府、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指導,中共黃山市委宣傳部、黃山市文化和旅游局、黃山風景區(qū)管委會主辦,安徽中國徽州文化博物館、南京藝術學院、劉海粟美術館(上海)、劉海粟美術館(常州)承辦。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鄙脚c水;云和煙,自古是中國山水長廊中永垂不朽的主題,被藝術家們視為創(chuàng)作的靈魂和源泉。黃山,在中國的山水文化中占有重要的地位,特別是對中國傳統(tǒng)山水畫的發(fā)展產(chǎn)生過很大的影響,曾孕育了新安畫派、黃山畫派,有“中國山水畫的搖籃”之稱。
明清以降的藝術家們將黃山作為暢神臥游的心靈棲息地,黃山也成為中華民族一種崇高的精神象征,其在給人以壯麗的風景時,也成為人們的精神源泉。而對于山水畫家而言,則是一種藝術創(chuàng)造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源泉,一個永恒的課題。
黃山哺育了各個時代的許多藝術家,藝術家們又賦予黃山以藝術的生命。談及黃山,這就不得不提到劉海粟(海老)。

劉海粟(1896-1994),名盤,字季芳,江蘇武進人。中國近代美術教育事業(yè)的奠基人,是譽滿中外的杰出美術教育家。他一生追求真、善、美,一生致力于美術教育事業(yè),一生探索創(chuàng)新,為藝術獻身,在美術教育和藝術創(chuàng)作上樹起了一座豐碑。
他早年習油畫,書法學康有為,蒼古沉雄。兼作國畫,線條有鋼筋鐵骨之力。后潛心于潑墨法,筆飛墨舞,氣魄過人,晚年運用潑彩法,色彩絢麗,氣格雄渾。他主張中國人的油畫,應該是注入中華民族精神、民族氣質(zhì)的油畫。他用中國人的美學、中國畫的筆墨觀念來理解油畫,把中國筆墨運用在油畫創(chuàng)作中,把中國畫的傳統(tǒng)用筆應用到油畫中。

劉海粟一生最重要的作品也多以黃山為題材,可以說黃山是海老藝術的源泉,海老給黃山增添了藝術內(nèi)涵。



從1918年第一次跋涉黃山到1988年第十次登臨黃岳,跨度達70年之久,幾乎包括了劉海粟一生的藝術實踐活動。單就70年來十上黃山的壯舉,就破了歷代畫家的登臨紀錄,“昔日黃山是我?guī)?,今日我是黃山友?!边@是劉海粟六上黃山之后所寫詩句,他也將此刻成了一方印。
海老以黃山為題材創(chuàng)作的作品,更是將黃山視為生命之山,觀其一生,筆墨不斷轉換,速寫、素描、油畫、中國畫,大潑墨、大潑彩貫穿其藝術人生,在筆法中更是追求中西技法相互滲透,完美表現(xiàn)了激越的浪漫主義情調(diào)。

“澎湃新聞·藝術評論”(www.dbgt.com.cn)了解到,展覽“壯闊雄奇:劉海粟十上黃山藝術文獻展3月20日在安徽中國徽州文化博物館開始展出。展覽以“壯闊雄奇:劉海粟十上黃山藝術文獻展”為題,集中展示來自南京藝術學院、劉海粟美術館館藏的海老黃山主題藝術作品23件,全方位地演繹劉海粟黃山主題藝術創(chuàng)作,從以黃山為師到以黃山為友的變化過程。從師到友不僅是畫家藝術境界的升華,也是畫家人生境界的完善。這種升華了的藝術豐富和凈化了人生,而這種完善了的人生又滋潤和美化了藝術。劉海粟晚年的黃山畫達到了崇高、博大、自由的藝術境界,其奧妙也在此中。

劉海粟自1934年至1988年,十上黃山。以黃山為主題的油畫數(shù)不勝數(shù)??峙略谥袊佬g史上,找不出第二個對這座山峰有著如此濃濃情誼的畫家了。“昔日黃山是我?guī)?,今日我是黃山友”。這是劉海粟發(fā)出的肺腑之言。這件作品具有濃重的后印象派風格,顏色鮮艷、筆觸隨性,暖色的晚霞照映在深色的山巒間,出現(xiàn)奇異的色彩變幻,猶如各種色彩在一起構成一組奏鳴曲。黃山并不是深邃、高深莫測的山峰,而是一座躍動著生命力的古老山峰。

“奇?zhèn)ス妍惖狞S山對中國傳統(tǒng)山水畫的發(fā)展產(chǎn)生過很大的影響,有‘中國山水畫的搖籃’之稱?!秉S山市委副書記、市長孔曉宏說,劉海粟作為我國新美術運動的拓荒者和現(xiàn)代藝術教育的奠基人,留下了《黃山云?!贰稘M庭芳(潑墨黃山)》等傳世佳作,充分展現(xiàn)了正大雄渾的中國氣派和“天下絕秀”的黃山氣質(zhì),極大豐富了中國山水畫的表現(xiàn)手法。
上海劉海粟美術館副館長阮俊說,“昔日黃山是我?guī)?,今日我為黃山友”是海老的感慨,也是一代藝術大師的情懷與胸徑,這座山可以說是海老一生牽掛的家國情懷和鄉(xiāng)愁,“站在2019年的今天,我們回溯海老十上黃山與藝術精神,來探討作為文化事件所折射的藝術精神對當代中國文化事業(yè)發(fā)展的意義;我們展望繼承和發(fā)揚海老藝術精神的后100年,如何關照當下,研究人文中國與鄉(xiāng)村振興,承海老藝術先鋒的精神,談鄉(xiāng)村振興的根本,呈現(xiàn)文化復興的態(tài)勢?!?/p>
在當天的研討座談會上,來自國內(nèi)外的學者、畫家及劉海粟家人與弟子就其十上黃山的藝術精神與意義進行了討論。


據(jù)悉,展覽“壯闊雄奇:劉海粟十上黃山藝術文獻展”由黃山市人民政府、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指導,中共黃山市委宣傳部、黃山市文化和旅游局、黃山風景區(qū)管委會主辦,安徽中國徽州文化博物館、南京藝術學院、劉海粟美術館(上海)、劉海粟美術館(常州)承辦,并將展至2019年5月5日。

劉海粟十上黃山專題座談會
自1918至1988,歷經(jīng)時代變遷……劉海粟先生與黃山的十次相會,是長達七十年的藝術行動,而在其背后的,是跨越時代的藝術精神召喚。而此時此地,適逢劉海粟先生初登黃山100年,也是中國文化復興的重要時刻。本次專題座談會以“藝術精神與鄉(xiāng)村振興” 為題,望承海老藝術精神之魂,從黃山出發(fā),探討當今中國鄉(xiāng)村文化振興之路。

專題座談會之一:十上黃山與藝術精神
地點:安徽中國徽州文化博物館
主持:董 松(安徽博物院副院長)
發(fā)言者:陳燮君、夏燕靖、李超、蔡濤、尤莉、張立行、顧村言、謝天成、袁拿恩、梁曉波
海粟先生曾說:“昔我?guī)燑S山、今作黃山友”。
十上黃山,是海老藝術創(chuàng)作的精進之路,更是跨時代的重要藝術行動與事件。論壇第一部分“十上黃山與藝術精神”,旨在梳理與探討“十上黃山”作為文化事件對于中國的影響,及其中跨時代藝術精神對當代中國文化事業(yè)的意義。
專題座談會之二:人文中國與鄉(xiāng)村振興
地點:安徽中國徽州文化博物館
主持:王南溟(策展人、藝術評論家)
發(fā)言者:徐明松、劉學堯、丁偉、應天齊、耿敬、朱正、呂亦昊、徐航
黃山不但是風景,也是以其獨特的人文傳統(tǒng),至今讓中國文人皆心向往之。而在當今鄉(xiāng)村振興范圍中,藝術鄉(xiāng)建成為一種藝術家的實踐性話題,也有了不少的案例值得專業(yè)界去探討,特別是在當代中國相對同質(zhì)化的城市化進程圖景下,什么是黃山自己的發(fā)展之路? 黃山的歷史文化如何發(fā)展和傳播,論壇第二部分“人文中國與鄉(xiāng)村振興”,可以承海老藝術先鋒的精神,談鄉(xiāng)村振興的根本,呈現(xiàn)文化復興的態(tài)勢。
延伸閱讀
黃山情結:劉海粟女兒劉蟾的回憶
1988年7月12日,我父親應安徽省政協(xié)的邀請,準備再上黃山。我特從香港趕來南京,在金陵飯店與父母會合。于二日一早,和父母同行,前往南京。這一次是我父親“十上黃山”。

這次上山與九上黃山已隔六余年。父親今93歲高齡,我們都擔心他的身體。但父親雄心勃勃,一點也不服老,還要與黃山一爭高下。
我們在攝氏四十度的酷暑下,一路顛簸,幾個隨行弟子有暈車的,有些支撐不住。那一天整整開了11個多小時,一直到晚上八時多抵達黃山云谷山莊。父親一下車,就深深呼吸著黃山的清新空氣,“十上黃山了….”
好友在山莊門口迎接我父親,一路相談甚歡,希望父親多休息幾日再上山創(chuàng)作。可黃山的清新空氣并沒有讓父親清靜下來,相反他興奮無比,嚷著要早早畫他日夜思念的黃山…..

第二天一大早,父親急忙登上了觀瀑樓,觀望了一下人字瀑,因最近無雨,山泉潺潺,細水長流……然后,他又沿石徑走向桃花溪,父親一路追憶著初上黃山的情景,當時從湯口一路走進桃花溪小徑,三里之外便聽到濤聲如雷,鳥唱泉和,靜中有動,更覺靜謐……
而今,烈日當頭,多時無雨,他朝朝暮暮思念著黃山,又朝朝暮暮尋找著她的感覺。
突然,他停下腳步,看著前方綠蔭叢中的松與石……我們拿著畫板、筆墨紙的弟子們意會到,老師將要動筆了,隨即鋪開畫板,放上宣紙……我正猶豫疑惑,今年黃山雨水甚少,桃花溪內(nèi)無水,都是干巴巴的大小石塊,不知父親……還沒回過神來,只見眼前展現(xiàn)出虬枝如蛟龍,磐石如猛虎,水墨淋漓,氣勢奪人。
父親揮筆恣肆,痛快之極!他笑說:“龍虎相爭百年,相愛百年,他們糾纏不清!”我母親笑嘻嘻地說:“你不是要黃山白發(fā)看爭高嗎?你也糾纏不清呀?!?/p>

父親愛畫松,尤其是黃山松,他說:“我愛松的不同凡響,它給我以震撼和力量。”在我父親的書房里,長期掛著1935年他上黃山創(chuàng)作的《古松圖》。樹的軀干及主枝條,像個鐘鼎文“子”字,曲折疙瘩,驚若奔螭 。
此畫曾經(jīng)參加過展出,好幾家報刊發(fā)表了畫的大幅照片。他說:“此畫特別吸引觀眾和讀者的原因,很大程度上要歸之于陳獨秀給它題的畫跋?!?/p>
這是他早期畫黃山松的得意之作,陳獨秀的題跋,父親也特別賞識,他感嘆說:“他是孤獨的,一直被人誤會,不理解他,他被目為名教罪人,藝術叛徒,甚至榮膺了學閥的頭銜。這些毀辱的名字,卻讓他更有勇氣,更仔細地向藝術深奧處探索。他愛黃山松,挺秀蒼翠,于山巔崖縫中,歷年長久,干曲而枝偃,久經(jīng)風霜雨雪,是謂氣節(jié)千載?!?/p>
自1918年到1988年止,七十年間,父親十次登臨,這次他十上黃山已是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他感嘆說:“黃山為天下絕秀,其幽深怪險,巉刻妙麗,朝夕變色出人意表,雖善繪妙處不傳也。”他研究古人繪畫法理,登臨高峰,下探幽谷鳴泉,用線繪石理古松,用水潑濕黃山幾段云。

他不斷研究如何在油畫中體現(xiàn)出中國人的氣質(zhì),用筆滲入中國書畫韻味。然后在畫國畫時參用油畫用色,有時處理得光怪陸離,繁豐鮮艷;用線用墨不失傳統(tǒng)風味。他繪就了大量的作品:白描,油畫,國畫長卷,潑墨潑彩,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不斷地以劉海粟挑戰(zhàn)劉海粟,海粟較量海粟,感受著“不息的變動”的真諦。
一次父親正對景寫望仙峰,在煙霧蒙蒙中畫得如癡如醉。突然,煙霧彌散,山腰間云氣蒸騰。父親大叫:“美極了,美極了?!泵Χ似鹱郎系牡?,盛滿水,便往上潑,只見全紙濕透,水墨交融。圍觀著有的目瞪口呆,有的失聲尖叫:“不好了,壞事了?!?/p>
而父親全神貫注,胸有成竹。他極講究骨法用筆,而更善用水。干、濕、濃、淡,或勾勒或潑水,把筆自在地運籌著,只見原來靜止的畫面,也跟著云霧般地翻騰起來,將他壯闊的胸襟,豪邁的氣概傾注于他的創(chuàng)作中。他筆底的黃山氣勢磅礴,浩瀚秀絕。
他說:“黃山奇景,通過我的感受,通過我的心靈深處,表達我對黃山的深厚情感。入黃山而出黃山。我的黃山畫中,有許多自己的影子,不知我之為黃山,黃山之為我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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